寒光划破黑暗的瞬间,沈砚腕间银丝如灵蛇出洞。没人知道这个蒙面人是从哪进来的,林晚舟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,就突遭横祸。差点儿小命不保!!
我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,蒙面人已经像被抽去骨头的鱼瘫软在地。月光穿过窗帘缝隙,在沈砚侧脸镀上一层冷银,他踩住歹徒咽喉的皮鞋泛着幽光。
"等等!"我抓住他扬起的手腕,"要出人命的!"
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吓人。沈砚突然踉跄着后退,后背重重撞上衣柜。他抬手按住太阳穴,额角青筋暴起,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。
"沈砚?"我试探着去扶他。
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生疼。他抬眼的瞬间我浑身发冷——琥珀色瞳孔里浮动着血色的光,像是深潭里沉了百年的琥珀突然裂开缝隙。
"晚...舟?"沙哑的嗓音裹着气音,他整个人朝我倒来。
根本来不及思考,为什么听到这一声[晚舟],自己会觉得如此熟悉。
消毒水味再次充斥鼻腔时,我盯着病床上昏睡的沈砚出神。护士说他是突发性低血糖,可那截露在被子外的苍白手腕上,淡青血管里隐约有金色流光。
手机突然震动,总监发来最新消息:[云鼎集团指定要你重新提案,明早十点]
我正要回复,突然发现邮箱草稿箱里躺着段视频——昨夜十点二十三分,我的工位摄像头清晰拍下副总监用U盘拷贝设计稿的全过程。
指尖发抖地点开沈砚微信,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下午他问我微波炉用法。对话框上方突然显示"对方正在输入",却始终没有新消息跳出来。
"姐姐在看什么?"
沙哑嗓音惊得我差点摔了手机。沈砚不知何时醒了,输液管在他手背晃出细碎的光。领口纽扣崩开两颗,锁骨下的木兰花刺青在冷白皮肤上妖冶绽放。
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那片淡青:"这个纹身..."
"家传的。"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指按在刺青上,花瓣纹路竟微微发烫,"姐姐,喜欢这个纹身?"
"没有...好奇而已..."脸腾地烧起来,病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:"37床该换药了。"她掀开沈砚的病号服下摆,我下意识转头,却瞥见他后腰狰狞的旧伤——子弹擦过的疤痕像枯萎的藤蔓盘踞在瓷白肌肤上。
沈砚突然闷哼一声。转头看见护士正在处理他右手虎口的伤,消毒棉球按上去的瞬间,暗红血液竟泛着诡异的金丝。
手机突然疯狂震动。云鼎集团的对接群里跳出一条消息:[经查证,林设计师的初稿与最终被盗方案相似度不足10%,存在恶意构陷]
我猛然想起昨夜沈砚蘸着咖啡画的副总监侧写。监控视频、设计初稿、还有他昏迷前说的"戌时三刻"...
"你早就知道?"我攥紧病床栏杆,"那些证据是你..."
沈砚垂眸把玩着鎏金怀表,表盖开合间,六颗钻石在晨曦中折射出虹彩:"林小姐的咖啡渍沾在袖口了。"
他伸手替我擦拭,指尖掠过腕间时,我清晰看见怀表内部刻着篆体小字——辛未年沈公制。
民国二十年正是辛未年。
这一晚就像一场梦一样,被迷雾萦绕的梦,怀表开合间,他们似乎都进入了同一个地方...
为了更好的明白沈砚的目的,林晚舟决定把沈砚留在自己身边。
至于身份...就是林设计师的专属助理。
玻璃幕墙外暴雨倾盆,我第五次偷瞄会议室角落的沈砚。他穿着我临时买的烟灰衬衫,正在速写本上勾画云鼎集团的logo,腕间沉香手串缠着那枚鎏金怀表。
"林小姐。"主位上的总裁突然点名,"听说您这位助理对民国艺术颇有研究?"
沈砚笔尖一顿,宣纸上的墨色木兰花泅开半阙残影。他起身时西装裤线锋利得能割破空气:"云鼎大厦原本是沈氏当铺旧址,地下保险库的铜门应该还刻着'货通南北'的暗纹。"
满室哗然中,总裁手中钢笔"啪嗒"掉在会议桌上。这个商业机密连我都不知道。
"明日此时,"沈砚将速写本推过桌面,"我要看到道歉声明。"纸页翻飞间,副总监收受贿赂的照片像冥币纷纷扬扬洒落。
我被拽进安全通道时,沈砚眼底的金色光斑又开始流转。他把我困在臂弯间,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:"姐姐现在相信了?"
后背抵着冰凉瓷砖,林晚舟盯着他领口晃动的玉兰花扣:"你到底是什么人?"
"嘘——"他突然捂住我的嘴。楼下传来急促脚步声,三个黑衣男人正在逐层搜查。为首的那个转动翡翠扳指,正是监控视频里的副总监。
沈砚的手滑到我腰间:"抱紧。"没等我反应,他揽着我翻过栏杆。十二楼的风灌满衬衫,我们像断线风筝坠向中庭悬吊的水晶灯。
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来临。沈砚单手抓住钢索,怀表链子缠在我腕间叮咚作响。下方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,整座大厦的灯光突然熄灭。
"抓紧了。"他在我耳边轻笑,另一只手解开领带。黑暗中布料撕裂声格外清晰,等应急灯亮起时,我们已经荡到七楼的空中连廊。
追兵的身影在楼上晃动,沈砚突然把我推进连廊尽头的玻璃温室。兰花香气扑面而来,他反手锁门的同时,我听见子弹嵌入防弹玻璃的闷响。
"他们为什么追杀你?"我扯住他渗血的袖口。
沈砚倚着凤尾竹喘息,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锁骨:"因为..."他忽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漏出金色血丝,"我偷走了时间。"
温控系统突然启动,无数木兰花瓣从通风口倾泻而下。沈砚在花雨中解开衬衫,心口处的木兰花刺青正在渗血。他握着我的手按上去,皮肤下有什么在跳动——不是心脏,而是一枚嵌着玉雕的怀表。
"民国二十三年秋,沈家少爷在当铺密室被暗杀。"他声音开始飘忽,"那枚能逆转时间的怀表沾了血,把我送到九十年后..."沈砚还想说些什么,可是声音几乎被爆炸声吞没。
玻璃轰然炸裂的瞬间,沈砚将我护在身下。我听见子弹没入血肉的闷响,看见他瞳孔彻底变成鎏金色。温室内所有兰花突然逆向生长,怀表指针开始疯狂倒转。